陈玄注意到了白菲菲的脸色有异，刚想回头看一眼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这一眼看去，心头却暗暗一惊。
只见那城中的巷子里陆陆续续的走出来百十个俗世百姓，这些人无论是什么衣着打扮，手中都拿出一卷书册，犹如晨读的书生一般摇头晃脑的念诵着其上的内容。
一眼看去，若不是年纪参差不齐，再加上这些人的衣着扮相不太一致，陈玄还真以为是什么游学的书生。
虽然细看之下，倒也没什么异常，但乍一眼看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奇怪，这些人明明都是一些俗世百姓，怎么看起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之感？”
白菲菲显然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小声解释道。
“那些人念的不是一般的书，而是正儿八经的儒门真言。”
“儒家真言？”
陈玄眉头一挑，疑惑道。
“儒家真言不是修炼术法吗？难不成这些人都是修仙者？”
白菲菲对此嗤之以鼻。
“那怎么可能。寻仙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需要讲究根骨悟性，怎么可能随便在大街上拉个人就能修炼。”
“那这些人念诵的儒家真言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施术方法，儒家真言的威能，在于信念。一信一念皆为人气。就如同禅宗佛门的念力一样，人道儒门也讲究众人至信之力。”
白菲菲虽然还是那副小白狐的模样，但此刻口吐人言却格外的有趣。
只是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陈玄却稍微愣了一下，一时还真有些转不过弯来。
“儒家讲究众人至信，那又是什么意思？”
白菲菲没好气的甩给他一记白眼，那小狐狸脑袋瞧着真有些讨打。
“至信就是至信，还能是什么意思？看来这附近就是崇文书院的属地，这里的百姓都受到书院的教化，因此每日晨钟暮鼓，靠着念诵这儒门真言持续的为崇文书院供养人气。”
“这……”陈玄一时犹豫了一下，“那这样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各占一半吧。”
白菲菲抿了抿嘴，她现在化形成了白狐模样，一直这么干巴巴的说话，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陈玄瞧着她那红润的小嘴皮儿，只觉心中一动，越发的喜欢了。
白菲菲看他一副呆瓜样，没好气的轻哼一声，继续解释道。
“一方面这些人念诵儒门真言，可以获得真言庇护，这些真言庇护的效果是实打实的，绝无虚假。另外一方面，这儒家真言的典籍毕竟是修仙者才能诵读的真本，寻常凡俗百姓心性不定，随意念诵便容易失其心神，轻则神志恍惚，重则三魂七魄都会溢散出窍，变成个不生不死的呆子。”
“……”
“跟你一样的呆子。”
“你怎么骂我？”
“哼~”白菲菲白了陈玄一眼，“我跟你说正事，你一句话都听不清。我随便说你两句，你倒是听得清了。”
陈玄讪讪一笑，这下总算是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这些看起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百姓，实际上是因为无法承受儒门真言术法的威力，最终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难怪红枫林凭空出现在城外，这城中百姓竟然不慌不乱，原来是因为这儒家真言的教化之力。只不过这样的教化，说来有效，但损害也颇大，稍有不慎就会害了百姓的性命。”
从这潍州城的情况来看，这里已经完全是崇文书院的属地，城中的百姓无论老少，全都必须念诵儒家真言以供应崇文书院所需要的人气。
陈玄心下暗暗皱眉，琢磨着这地方还要不要继续逛下去。
这潍州城显然是崇文书院的地盘，而且城里的百姓也全都被控制住了。可想而知，只要是进了城，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百姓的眼线追踪。
到时候，一旦那个林恒俊回来问罪，只怕他和白菲菲躲在这城中，根本就无处可藏。
想到这里，陈玄本想带着白菲菲转身就走，不想白菲菲对此倒是颇为沉稳，只道。
“你怕什么？这些人又不会吃了你，最多只是有些神神道道的而已，等他们念诵完那经卷就会恢复了。”
“可是……”
“现在还不清楚那红枫林里的状况，说不定会有妖族逃窜出来。这座潍州城既然是崇文书院的属地，我们躲在这里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你又何必顾虑这么多。”
白菲菲这话说得干脆，陈玄本来还琢磨着是不是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经过她这么一番劝说，感觉这地方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不过在这一番感慨之余，陈玄看着怀里的小白狐，不由得眉头一挑，诧异道。
“你这小狐狸精怎么感觉越来越机灵了？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这小丫头还一副很好骗的样子，如今说话做事都说得头头是道，瞧着还十分精神了。”
“哼~”
白菲菲没好气的轻哼一声，话语之间也不置可否。
虽然陈玄一贯被这小狐狸摆脸色，但此刻看着她对此事避而不谈，暗暗却也不免皱起眉头来。他很明显的感觉到白菲菲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偏偏白菲菲每次都避重就轻。
这自然是让陈玄不得不思索起，白菲菲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
正当他凝眉思索的时候，白菲菲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脸色有异，轻飘飘的说道。
“怎么？你这是怀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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