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刚才,陈由算准了对面的出手时机后,也找好了角度,才掐着时间,也松开了自己的弓弦。
两支箭矢就在空中相向而行,最后迎头撞在了一块。
之前有人敲着的若有若无的红光,便是二者铜铁相撞时蹦出的些许火花。
只不过陈由有传承在身,加上刚得手的神明赐福,射出的箭势大力沉,直接把对面那混血射手的箭撞飞了出去,不知落向了哪里。
而这对射的结果,并没有让陈由脸上表情生出变幻来。
那套在拍卖行拍来的箭术,现在虽然还未生成自悟的技能,但是陈由多少对此有些头绪了,刚才那一招,就是照着那专破远程的技巧而依样画葫芦的,算准了轨迹,在对面的箭矢未过来就提前拦截罢了,只不过还捎带着射中了那名射手,算得上一石二鸟。
比起陈由的泰然自若,对面众多的游骑兵却似炸开了锅,己方的神射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对面给射死了?
此时游骑兵的指挥者阿皮德,却正兀自挂在马身的一侧,利用马匹完美的遮住了自己的身形。
当然,他有一只手被陈由的箭矢贯穿,使不上力,只用了完好的那只手挽住了马脖,身上则是借着一根绳索,利用他当马贼时学会的,后来许多年未用过的盗马技巧,将自己的身躯和马匹捆绑固定。
他探头错开马鬃,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混血射手,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在他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见过比那混血射手的弓术高出一头的人,但只有一个,那就是公认勇力无双的马萨耶斯。
而现在,在刚才那番对射中可以得出结论,这样的射术高手又多了一个。
不过,这也并不完全是坏消息。
之前那无影无形的黑色轨迹,令他亡魂大冒,毕竟他是不仅听说过,也见识过一些神秘的巫术和诅咒的,下意识将这捉摸不透的勾魂手段当成了魔法手段,连头都不敢冒。
直到亲眼见到那插在己方射手脑门上的箭矢。
虽然对敌人的射术称奇,但对未知的恐惧已然消弭了大半。
人就是这样奇怪,尽管明知对面那手箭术也能至自己于死地,可终究是不如覆盖神秘面纱的未知恐惧,阿皮德就像打了鸡血般,全身又涌上了一股力量。
“投枪掩护,撤!”
他的命令简洁而有力,而他独有的音色也让听到他话语的所有人精神一振,有了主心骨的众人立即摆脱了方才低迷的状态,身处后方的游骑兵们抽出半人高的投枪,向扑上来的北地蛮子投掷而去,而处在一线的游骑兵则是靠着这一排飞来的投枪,迅速摆脱了和北地蛮子的纠缠,拨马往回退走。
身处战阵中的部落勇士虽然没感觉什么,毕竟无论是弯刀还是投枪,他们都是在一刻不停的和对面交手,都是实打实的交锋,没什么分别。
但在身据高处的陈由看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不过片刻,对面的穿着较为统一皮甲的游骑兵们就脱离了和氏族勇士的接触,像是骤然退去的潮水。
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陈由怎么说也得留下个鸭腿啊,忙从箭袋中抽出两只箭矢,但看着那群撤退的游骑兵,一时竟然找不到有价值的目标,就连先前那名手掌受伤的指挥官也分辨不出来了,因为一伙人中,出现了好几个把自己挂在马侧的骑手,显然是为了防备陈由的冷箭偷袭。
对此陈由撇撇嘴,眼见游骑兵即将驰马脱离弓箭的距离,突然冷哼一声:“想躲?可惜,躲不掉的。”
接着便是“嗖嗖”两声羽箭飞出的轻响。
快刀斩乱麻的选取了位于马队最前方的两名趴在马身一侧的骑手为目标,陈由当即一瞥己方的部落勇士们。
看着还是乱糟糟的,显然这时候他们还刚知道对手集体撤退了,怎么看也是追之不及了。
不过这也是步兵打骑兵先天的劣势了,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跑不掉。
让箭矢飞一会儿,陈由这才将目光移向了远去的游骑兵们,此时一名挂在马侧的骑手已经堕下马来,旋即连惨叫都发不出,就被卷入无数马蹄扬起的飞尘中。
却是陈由的箭矢洞穿了马腹,将之射中。
但堕下马的,便只此一人。
陈由讶异的低下头看看自己握弓的手,内心不禁嘀咕起来:失手了?不可能啊。
旋即又死死眺望了片刻,却再也没见到一人落马,他不由得一撮牙,皱起眉头来。
……
以勇武敢战著称的游骑兵们,头也不回的驱马狂奔了一段路后,才堪堪减速。
其中一匹,吃力的迈动蹄子,沿途洒下了一地暗红的血渍,鼻孔中呼哧呼哧的吐着白气。
几名骑手被它吐气的异响吸引了注意,却凑巧看见这匹马突地从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来,四蹄一歪,倒了下去。
众多骑手们纷纷下马帮忙,因为那匹马的主人正是他们此时的指挥官,阿皮德。
直到有人第一个发现了端倪,阿皮德的腹部插了一支箭矢,正是穿透了他马匹后,再次扎入他血肉里的。
游骑兵们作为多面手,处理一些箭伤也是不在话下,就在他们要动手疗伤时,才发现脸上毫无血色的阿皮德已经没了呼吸。
他没堕下马的原因,却是因为有一根绳索把他整个人绑在了马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