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就无语,他假装要扇乐秋恬巴掌,可女孩却丝毫不害怕,反而朝他扬了扬下巴,样子像是挑衅。
这小姑娘不知哪个筋搭错了,非要抢他东西,行为当真是流氓,性格男孩似的,天不怕地不怕。
“罢了,我不和你闹。”
严辞放弃了,对乐秋恬说。
严辞承认对这种不要脸的女孩无可奈何,干脆就对她的挑衅置之不理,选择冷战。
大不了再买报名表就是了。
此刻严辞略带烦躁,他可没空和小朋友闹,忽然有向老师申请换座的想法。
果然还是要换同桌……这样闹腾的同桌没人受得了。
乐秋恬似乎懂严辞心中所思,一言不发,目光缓缓地打量着严辞。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教学楼旁的香樟树,照进教室里,衬托着严辞的脸色更加空灵静谧。
他似乎生气了。
“生什么气嘛……”
乐秋恬攥紧怀里的书,不知为何,心里如淌着淤泥般难受。
一股酸涩瞬间覆盖胸腔,乐秋恬将脑袋抵在桌子上,眼睛的余光看着严辞的笔在笔记本簌簌作响。
严辞一向稳重,不是轻易会发脾气的人。
乐秋恬还记得,严辞上次给她讲解题目,很有耐心的样子,以后的许多年,她一直记得那时她如同喝了山泉水甘甜般的感触。
现在严辞不理她的样子,使得她内心升起难以言说的委屈,好像是被冤枉和误会一样。
乐秋恬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道歉。
不过当严辞不经意转头,凝视着她,她立刻就忘记道歉,依旧不服输似的露出逞强的笑。
而严辞看着她眼里依旧有纯真的光,他也搞不懂了,小同桌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上课铃声响了,打破了纷乱的思绪。
当老师在讲台讲课时,乐秋恬没心思听,眼睛偶尔瞟向严辞,在等严辞说好话。只要严辞再说好话,她就会立刻顺势把东西还给严辞。
起初还有这样的妄想,以为严辞会说好话,可现实是严辞没有再理会过她。
讲台上的林海平老师拍着桌子说:“听课,不要走神。”
乐秋恬知道林老师说的是自己,撇撇嘴,心不在焉地看着黑板。
人间季节轮换,已到秋天,天气有点凉意,可教室里还是稍微闷热,燥得烦人。
乐秋恬越想越烦。
她才不会低头,就放任时光在沉默中静静流淌着。
……
转眼就到放学,严辞准备回家,简单地说:“乐秋恬,其他的书和笔,你拿去可以,那个报名表对我很重要,还给我吧。”
乐秋恬解放了一般松了一口气,顺势将严辞的书和笔推给严辞,微蹙眉头,不开心地说:“都给你,臭严辞,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
说完,乐秋恬红着眼跑出教室,有点想哭,甚至不想回头看严辞。
乐秋恬跑到校外围墙依靠着,心情很糟糕,沉默地望着校园山坡上的花草,渐渐地看出神。
那些甘菊盛开了,零星地点缀在野草里,竭力地朝着路人挥手,盛开着,美丽着,盼着有人能驻足欣赏。
在东南的山野中,这样的甘菊太常见了,可傍晚的风吹着,别说是人了,连一朵蝴蝶也没有搭理甘菊。
有一刻,她想毁灭掉这些依旧盛开的甘菊,可淡黄的甘菊不起眼,却还在芬芳,寂静美丽,看着这种倔强,她还是忍住了。
乐秋恬骤然颓丧,失落情绪随风徜徉着,转头望着从校门口潮水般涌出的人流,肚子忽然开始乱叫。
都怪严辞,还她这几天都没心情好好吃饭。
人潮中,严二顺从校门出来,他眼神很好,倒是见到了乐秋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乐秋恬看着严二顺,立刻冷着脸说:“没用的东西,你来找我干嘛?”
严二顺大声地说:“我不是没用的东西!”
乐秋恬轻哼一声,认同无比:“确实,严二顺你就不是东西,亏我对你那么好。”
“不不,我……是东西!”
严二顺给绕晕了,说话都开始磕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停停。”乐秋恬也意识到严二顺脑子反应有些迟钝,怪不得成绩不太好,顿时没心思和他玩笑。她问道:“二顺,你找我干嘛?我都说不要你们跟着我了。”
“秋恬。”
“什么秋恬,谁让你叫我名字的,要叫我老大,或者大王也行。”
“老大,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看的,比六堡那个蛇精好看多了。”严二顺认真地说,煞有介事的样子。
“是吗?”乐秋恬有些怀疑。
“嗯。她是蛇精,你是老虎,可好看多了。”
乐秋恬一头黑线,不知严六堡哪里像蛇精,她那样温顺,说是像兔子还差不多,而她也不是老虎,是高贵骄傲的波斯猫。
“二顺你乱说什么,给我滚,在我揍你之前。”乐秋恬没好气地说。
“老大,我一定替你揍六堡一顿。”
严二顺气势汹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乐秋恬顿时没了声响,在校门口,这时她又看见了严辞和严六堡又并肩走出来,走路带风,距离很近,说说笑笑的,就差手牵手。
乐秋恬憋着嘴,心里就好难受。
除了穿得更好些,家境好些,乐秋恬找不到比严六堡优秀的地方,她是那样温柔恬静,招人喜爱,清澈的眼睛脉脉像是藏着星星,她成绩也好,都是满分,在学生时代,成绩好永远比家世好更让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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