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愣了愣，看看书信，又看看静坐的晋公子，眼睛瞟瞟这个，瞟瞟那个，犹豫着要不要拿。最后他心一横。
小心翼翼地对闭目的晋公子低声道：“那个，晋公子，这信，我帮您送到刘掌柜那吧？”
晋公子仍闭目，没有反应。
何雨柱又犹豫了，试探着唤了晋公子几声，晋公子仍无反应。半晌他又是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封信。
在晋公子闭着的眼前晃了晃，小心道：“晋公子，这信，我就帮您送出去了，您好好休息，饭在桌上。”
何雨柱的脚步声逐渐远了，怀瑾方缓缓睁开眼，目光凝视在饭盒旁空空的桌子上。
晚饭时分，何雨柱正将何雨柱专门为怀瑾准备的菜往饭盒里放，一边想着待会儿要把中午她爹送过去的饭盒拿回来。
一瞥间，却见怀瑾已然披好了外衣，身着昨日官府发的孝服，在正厅门口站着。见何雨柱注意到他了，他缓缓一笑，“我是来辞行的。”
“这个给你。”
怀瑾往前走两步一抬手，掌心中放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灵巧玉笛。说是玉笛，实则还没有哨大，只是雕成短笛形状，格外精致。
“身无分文，只好以它报答救命之恩了。”
何雨柱将那玉笛翻来覆去看了，哑然笑道：“不会是信物什么的吧？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当了能值几个钱。”怀瑾云淡风轻。
何雨柱噗嗤笑出声，将玉笛握到手里，灿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姑娘聪慧过人，”怀瑾有礼微笑，洒然俊逸，“愿我们以后还能相见。”
三月时间转眼而过，春去夏来，便是乞巧将近。这之间发生了一件不大的事情——东阳客栈的刘掌柜在几个月前携家带口地离开了吴州城。
只说是家里出了事情，要回去，接手东阳客栈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性情爽朗，看着颇利落，不像是满身铜臭的掌柜，倒想是谁家的小儿子。
小伙子年轻归年轻，带来的新伙计和新厨子却都比原先刘掌柜手底下的人高了一截，跑堂的小二都如他们掌柜一般格外有精气神。
菜品也是推陈出新，一时间，东阳客栈在吴州城内颇受好评，生意越发红火起来。
吴州城内的人还发现了一件事——东阳客栈的新掌柜，和林氏布店走的格外近，床褥被单，都请林氏布店剪裁设计。
一时林氏布店也红火起来，短短几个月就在吴州城南十几里地的镇子上开了第五家店。也不知从谁那里开始传起。
东阳客栈的新掌柜，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也难怪人们这么想，林家的小女掌柜是出了名的精明，模样长得又漂亮。
姑娘心也挺好，而东阳客栈的新掌柜呢，年纪轻轻就做了掌柜，身上也没有铜臭味道，年轻有为，行事利落，两人又年纪相仿，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林家爹娘这几个月也是不断地旁敲侧击问何雨柱的意思，每每东阳客栈的新掌柜到店里来，何雨柱也是格外殷勤。
这场面一度令何雨柱非常尴尬，倒是东阳客栈的新掌柜，嘿嘿哈哈地一番巧言将何雨柱哄好了，再从容地谈起生意来，似乎对林家爹娘的殷切，并不觉得不适应。
直到乞巧到了，吴州城内张灯结彩，城里妇女姑娘皆对月穿针，以乞得巧。
何雨柱应了邻居几个姑娘的约，本也要出门一块去城里的迎文楼乞巧的，刚一出门，却发现东阳客栈的新掌柜已等在门口。
何雨柱还惊讶着，几个姑娘早已挤眉弄眼地走远了。何雨柱在心里暗地唾了她们一口，转眼看东阳客栈的新掌柜，挑眉道：“李掌柜乞巧还要谈生意吗？”
年轻的掌柜笑了笑，“林少掌柜，可有时间一叙？”
何雨柱刚要回口说没时间，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凑上来的林家爹娘已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便是何雨柱大声道：“有时间有时间，李掌柜您说着，说着。”
说罢，便偷偷戳了何雨柱的腰眼。
何雨柱表情一扭，见年轻掌柜神色坚持，皱了皱眉随他走到了街巷角，不待她开口，年轻的掌柜先歉然一笑。
“贸然请林姑娘出来，是李文失礼了。然而受人委托，实属无奈，林姑娘莫怪。”
李文向来管何雨柱叫林少掌柜，此时突然改称林姑娘，何雨柱心中便有一种不明的预感升起。再看李文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定睛一看，是把折扇。
这折扇格外眼熟。
那日女子赧然一指木兰轻塞折扇，娇声软语犹在耳，“公子若有意，今年乞巧，请再携此扇来我家。”
何雨柱不觉呆了，万没想到她竟当真在乞巧节见到了这扇子。李文已继续道：“委托的那位公子说了，家中事忙，无法亲身来此，只好遥寄折扇，以表心意。”
见何雨柱面有尬色，李文眨了眨眼，突然古怪地问道：“林姑娘，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
“为何乞巧之日，要赠折扇呢？”
“……”
李文陪着何雨柱一起到迎文楼的时候，迎文楼上已然起了歌舞，台正中的戏子若扶风弱柳，唱腔圆滑，唱词中带着吴侬软语，听之令人心折。
李文自己另外还带了把扇子，是他出门的标配，此时一边摇晃扇子一边向何雨柱介绍，“这声调唱词，听着像是黎国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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